88自述-安南漫談4蕭獸醫

圖片：畜牧業要做得好，獸醫的工作很重要

以前日本人的對台政策是「工業日本，農業台灣」，在台灣也設立了農業改良所，也有畜牧改良場，都發揮了不錯的功效，也培養出不少人才。甚至連區公所裡都還有獸醫的編制呢！(真有這編制？老爸說的！)

蕭獸醫的運氣不錯(應該是有讀過農校吧？還是受過訓？)，反正他就是佔上了正式獸醫的缺，獸醫的工作包含了農家飼養兩隻腳的如雞鴨鵝等家禽，還有四隻腳的豬牛羊等家畜的疾病調查及救助。

為了瞭解農家有哪些飼養上的問題，以及相關事項，所以獸醫經常是在外出勤務的時間比較多，但因為是區公所裡正式編制的獸醫，所以這些事情應該是身為獸醫主動要去做的。

而外出替動物看病時，主人家為求較好的效果，或是認為藥品的使用有等級之差，所以往往會想要偷塞紅包，或另外給予好處(例如請吃飯喝酒)，而蕭獸醫卻將這些好處視為理所當然，甚至收受紅包。

由於蕭獸醫也算是有兩把刷子，又因職務關係可以拿得到相關的藥品，嘴巴上說得天花亂墜，再加上農家的無知與信任，所以應該是賺的口袋滿滿。有時候老爸也會自己幫我家的豬打針，就是為了節省這些獸醫的費用。

由於每次看到他的時候，眼睛半開半閉的，總是有一種已經喝的有點茫的惺忪的感覺，講話時嘴歪一邊，口水好像即將要從濕潤的嘴角滴出來的樣子，所以蕭獸醫總是給人一種酒足飯飽形像。

雖是叫做蕭獸醫，但卻不姓蕭，因為為人喜好杯中物，一喝酒就發酒瘋，所以應該是”瘋獸醫”的意思。為什麼蕭獸醫一喝酒就會發酒瘋呢?原因是受日本人影響太深。

大家別看日本人，連上街倒垃圾都要化個妝才能出門，見面沒事就會來一句「私密媽限」；道別的時候說了一次「莎喲拉哪」還不夠，走了三步回頭再說一次，再走五步回頭又說一次，這才肯罷休。

儘管平時表現的謙恭有禮，可是一旦喝了酒之後就大變性，中國人說發酒瘋還得三杯黃湯下肚才會發揮效用，日本人普遍酒量奇差，就一小杯酒，喊了四五次乾杯都還喝不完，而且一杯都還沒喝完，就開始腳步踉蹌、頭綁毛巾、解開袖扣、手拿筷子打起節拍唱起歌來了。

不只如此，日本人一喝酒就會「豬哥性」大發，一看到女生就靠過去，滿嘴的酒味，說著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胡言亂語，還兼會噴口水，嘴角還掛著一點白白的唾液，噁心死了。

接下來就是到路邊水溝或是電線杆去小便，最後若不是歪七扭八地酒駕騎車回家，就是醉倒在路邊睡大覺。

為什麼說蕭獸醫受日本人影響太深，因為他一喝酒之後完全就是那個樣，小時候他還來過我家，這是我親眼目睹，有夠討厭的！

20180418

記錄20170305

憶兒時二三小事-海東-永遠的第三名

圖片：跑到號碼布都歪掉了，才有辦法超車兼搶鏡頭！(2015永保安康路跑)

每個人到學校，都有一些期待，有些人天生多愁善感，會對語文類的科目較有興趣；有的人頭腦靈活，對理科的反應熱烈；有人喜歡到學校單純只是不想在家裡做工；有人則是天生反骨(活骨)，有沒有到學校是無所謂，但是一年一度的運動會絕對不能錯過，因為一年的等待就為這一天。

我所就讀的班級可能因為是年級的最後一班，各路優秀人才都被排在這裡，所以能人異士甚多，有壘球擲遠破紀錄還丟老師宿舍裡去的；有國小跳遠就跳了5米遠的；更有100公尺賽跑贏第二名超過20公尺的，每次運動會都是出盡風頭。

無奈，我是早讀生，年紀原本就差人家一歲，又從小身體瘦弱，更是沒有競爭力，再加上天生平板腳(俗稱”鴨母腳蹄”)，跑步技巧又不懂。所以儘管每次運動會雖然都很期待，但本班能人實在太多，大家實力超強，連大隊接力我就是怎麼也排不上，只好當啦啦隊，在場邊吃包子喊燒。(儘管本校操場300公尺不算小，但每次大隊接力我班都贏第二名一圈以上)

還好，母校海東國小有個優良的傳統，運動會的時候為了要讓大家都有上場的機會，有一個賽跑項目叫做”大家跑”，也就是每一個同學都要參加的一個項目，而且只要是分組前兩名，都可以有獎品，大概都是鉛筆、橡皮擦這些文具小物，獎品當然是大家都喜歡的東西，但，跑的贏別人那種勝利的感覺，卻是更要緊的事。

所以到了大家跑這個項目，我也可以上場了，平常我也有在練習的啊，這次應該可以拿獎品了吧？而且這次分在同組的同學下課的時候也都跑不贏我，可是滿懷信心的喔。

槍聲響，起跑，只聽見我的腳步聲”波波波”地在腳下響起(平板腳觸地時的特有聲音)，這時可真是抬頭挺胸、跑步有風啊！

衝線，唉，還是第三名。

奇怪，他們那些人是有在偷練是嗎？！

事後，我很不服氣，還一直要他們跟我重比，沒人理我。

因為我要求輸的人，鉛筆的獎品要給我。

20180419

憶兒時二三小事-老家-五星級豪宅

圖片：台江劉家古厝

古早建築用板狀的屋瓦大致有兩種，有些廟宇所使用的瓦片比較厚，稱之為『廟瓦』；因為厚度較厚是呈板狀，又稱『板瓦』。

小時候，位於十字路老家的屋頂是像圖片中一樣的薄薄的瓦片，因為瓦片薄而呈紅色，故稱之為『薄紅瓦』。因為瓦片是弧形的，看他們在屋頂上是往上翹或向下彎的鋪蓋方式不同，而可分為哭瓦或笑瓦(這應該是以台語發音的區別，瓦片向上翹成為笑瓦，瓦片向下彎則稱為哭瓦，我認為應該是”蓋瓦”的訛稱)。

這種瓦片有個缺點，感覺薄薄的一片好像很容易破，這不打緊，不好修補替換，那才麻煩呢，何況一般的住家根本沒有設計可以爬上去的機制，就是想爬也是很麻煩的。所以小時候，除非很特別的事情，否則是不會上屋頂的，就算是把羽毛球打到屋頂上去，也是想辦法用曬衣服的長竹竿把他”喇”下來而已。

十字路老家屋頂就破了好幾個洞，太陽一出來，就會有一條條”燈柱”照進來，掃地的時候還可以看到”細菌”在空氣中飛舞，後來才知道細菌得用很高倍的放大鏡( 顯微鏡)才看的到，當時我看到的”細菌”其實只是灰塵而已啊！

雖然瓦片有破洞，但，下雨卻不太會漏水(是說不太會，其實還是會的啦)，我家神奇的瓦片，大雷雨的時候沒問題，大概是雨水流速太快看到屋頂有破洞，已經來不及進到我家，反而是下著微微小雨的時候卻比較會漏，但這時通常只要拿個臉盆在底下接住就沒問題了。只是那個滴滴的聲音就…一夜到天明了！

最嚴重是颱風天，老媽一定睡不著，就只擔心著我家屋頂被那強風一吹，如果整個就被掀走那就事情大條了。還好，雖然不像有些人家屋頂瓦片有壓著磚頭(我們也不敢爬上去放磚頭)，歷經多少大小颱風，我家屋頂卻都能勇敢頂住，真是厲害。是咱們平時做人不錯，或者是當初蓋房子的建築專家功力夠深？

反而是客廳大門撐不住，某次大颱風時整副門板(兩片) 都被吹得掉下來，還得出動神桌和八仙桌來頂著。

颱風天時，屋頂那些洞的功能就發揮的淋漓盡致了，不管大洞小洞一律漏水，客廳房間和床鋪到處都有，這時免不了所有的水桶臉盆加鍋子全員都要出動了。

古人說「屋漏偏逢連夜雨，行船又遇對頭風」是運氣不好的寫照，但，真遇上了也是沒但法，苦中作樂吧，來個蕭邦「雨滴前奏曲」，整夜，聽免費。

阿咧，標題不是「五星級豪宅」嗎？

沒錯，名字有個豪，我家就是「豪宅」。

啊，「五星級」呢？

晚上，往屋頂看上去，那就是了！

20171208

88自述-大條溝4大螃蟹

圖片：阿公與螃蟹示意圖，該螃蟹非本文中之螃蟹。 

老家住在安南區，以前由安南區要進入台南市區住要道路有兩條，一條是經過溪頂寮、六甲頂再走公園路到中山公園(台南公園)；另一條是走海佃路、文賢路再走民族路到西門圓環。

海佃路要接文賢路之前有兩座橋，先是海東橋然後是鹽水溪橋，而，海東橋底下流過的是哪一條河流呢？這個疑問一直到老大不小了30多歲以後才知道，原來這是嘉南大排的其中一段。俗稱「大條溝」，台語發音經常念成「大寮溝」，其實就是「嘉南大圳排水線」是嘉南大圳的排水部分，流經海東橋這一段是「六塊寮排水」， 一直要流到接近出海口四草大橋附近才與鹽水溪併流入海。由於是與大海相通，所以「大條溝」的水是鹹的，而且河流水位會隨著潮汐而升降。

那時老爸20多歲，有一陣子瘋釣魚，經常是跟人家租了竹筏就往大條溝和鹽水溪匯流處附近去釣魚，那地方靠近出海口，比較有大魚可釣，地點應該就在現在的「台江國家公園管理處」後面的河道附近吧？

就在這一天，一行7,8個人準備要來大幹一場，租了竹筏，前往預定地點。事與願違，今天魚兒不上鉤，卻是有一隻螃蟹來攪局。

這螃蟹長得好大一隻，專吃魚餌，卻又釣不起來。其實也不是釣不起來，而是吃了魚餌感覺像是上鉤了，釣竿拉到一半，它就開口放開魚鉤，硬生生在大家眼前又跌落水中。

於是這螃蟹就又被釣起來，然後又掉下去；又被釣起來，然後又掉下去；一切的情景就這樣無限循環地重播畫面。最後，大家一致公認說：這螃蟹擺明是要來戲弄我們的。

這螃蟹就這樣前前後後地在竹筏旁邊上浮下沉、然後又被釣起來，然後又掉下去；好像在表現它的水性真好。(是說身為螃蟹，水性不好，行嗎？)

是可忍孰不可忍，於是大家爭先恐後搶釣竿要來釣這螃蟹，但釣竿只有一支，只好規定一人釣3下，滿數就換人，不然可就沒完沒了了。

是說，這螃蟹也真捧場，大家都輪過一輪了，還是沒釣到。是這螃蟹對自己的水性太有自信，還是沒把大家耍個夠它不甘心？

終於輪到老爸，咦，果真釣起來了！

是咱螃蟹大哥一時不察忘記鬆口；還是終於氣力放盡甘心上鉤？想來應該就這兩原因之一了啦。

螃蟹本身是也沒說什麼，一句話，認命。

下鍋吧！不然咧？

蛤，蝦蜜，這大一隻螃蟹，竟然沒肉，害大家花了這麼多工夫，還真是被它給耍了，氣死人！

20180330

記錄日期：20171005

憶兒時二三小事-狗2-狐狸犬小白

圖片：小白以前的樣子，跟這有點像。

圖片來源：https://commons.wikimedia.org/w/index.php?curid=6309281

「犬」應該就是「狗」吧？一般人應該是沒再認真分類的，但，有個古典故事可以參考一下。

一日，某大戶人家養的一隻「犬」跑到街上看到一群「狗」，想說大家都是同類，玩在一起應該沒問題，誰知這些「狗」卻說我們是耳朵垂下來的「狗」，而你是耳朵上揚的「犬」，根本不同類，所以就不跟這隻「犬」一起玩。

這「犬」心中鬱悶，但也想了個好辦法，就是請主人在耳朵上穿洞再掛幾個銅錢，於是就成了耳朵下垂的模樣，一出門去馬上受到狗兒們的歡迎。日子一久，這隻「犬」也以為他和那些「狗」是同類好朋友了。

又過了一陣子，耳朵上的繩子斷了，銅錢也掉了，這「犬」也就恢復以前耳朵上揚的模樣，出得門去，狗兒又不理他了。「犬」甚是不解，問說前些日子大家還玩在一起，不都是朋友嗎？

「那是因為，當時你身上還有幾個錢啊！」狗兒回答他。

狐狸犬，原名叫做日本狐狸犬，又叫銀狐犬(這名字好像檔次有高一點！)小時候家裡有養一隻狐狸狗名叫「小白」，會叫做小白當然是毛色純白。他耳朵是上揚的，依照上頭的分類上應該是屬於「犬」，沒有錢的那一種。

以狗族的戰鬥力來講，狐狸狗算是弱的，每次帶小白出門，遇到別人家的狗衝出來，不論對方大小，「小白」他總是一副不戰而敗的樣子：露出牙齒但尾巴下垂，以狗族的行為語言來解釋其實就是認輸，英語中所謂的under dog大概就是這回事吧？

也不是每隻狐狸狗都生性和平，國小同學家裡的狐狸狗瑪莉(母的)，好兇，因為印象中她一直是處於「懷孕生小狗」然後「生完小狗又懷孕」的無盡輪迴，因為母性的關係，懷孕的母狗脾氣差，生小狗的母狗脾氣更差，所以每次去到同學家，總是要上演「一二三，木頭人」的把戲，一次不能走超過3步，否則真的會有危險。而同學總是說：她剛剛生小狗，你不要亂動，她才不會咬你。

相較之下，我家小白就可愛多了，跟我一樣是一副和平天使的樣子。而我總愛捉弄他，每次我要去豬舍養豬，騎了機車他總愛跟在後面，我就不急著加速，讓他跟得上，但時速到達41-42公里，也就是極限了啦，而且持續不到一分鐘，從老家出發，過了農會他就跟不上了。

對於養狗的觀念，我一直認為，狗就是看門用的，應該綁在門口，至少也是住在室外，如果要狗狗進門來跟我一起坐沙發、睡床鋪，那是萬萬不可能的，這不是歧視動物，而是我認為人類與狗，各司其所罷了。

所以我家的狗難得洗一次澡，看起來就是髒髒醜醜的，雖然名字叫做小白，然而看起來一點都不白啊！

有一次，小白沒回家(我家「小白」沒綁著狗鍊)，到處都找不到，想說八成是被香肉店抓走了吧？可是香肉店抓狗的排序是「一黑二黃三花四白五癩」，我家小白只比癩皮狗高一級，應該還算是安全的吧？可是好幾個月都沒回來，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了吧？

有一天，堂弟到附近朋友家裡玩，發現他們家的狐狸狗對著他叫，似乎是有認識的樣子，就問他們說那狐狸狗是從小養的嗎？怎麼看起來像是我家的？那朋友也坦白回答說那狗是撿回來的，看著可愛，就繼續養。

就這樣，認親之後，「小白」又回到我的懷抱，這陣子那戶人家對他真是好，以前雖然沒有寵物美容院之類的東西，但它們應該是有經常幫「小白」洗澡梳毛髮，所以「小白」一回到家感覺像是世界級百萬名犬一般的雍容華貴、氣質非凡，看起來真有格調。

跟著我生活，過了一陣子，難得洗一次澡，看起來就又是髒髒醜醜的，這，才是我家的狐狸狗「小白」哪！

20180420